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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援塞醫生:到疫區后關注點從可怕變為如何防控

    發布時間: 2015-01-21 16:33:07  |  來源: 中國網  |  作者: 裴希婷  |  責任編輯: 裴希婷

    中國網: 說到埃博拉病毒,很多的網友表示非常可怕、令人害怕。我想提到埃博拉病人,二位是最有發言權的,到底它可不可怕呢?尤其是二位在去塞拉利昂之前和到達之后,對于埃博拉病毒的感受又有什么變化呢?

    牟勁松: 埃博拉病毒可怕也不可怕。它可怕就在于,你不了解它,不熟悉它,不去深入地看它相關的資料。從民眾的角度,甚至我們最開始在國內沒有接觸到它,看相關的新聞報道、文獻資料,看到發病情況這么嚴峻,死亡率這么高。同樣,我們也覺得這個事是很可怕的,蠻危險的事。但是在當你在疫區工作的時候,你的關注點不在于它有多可怕,你的關注點在于你如何防范它。首先,我們作為專業的工作人員來講,會把這種可怕的情緒控制住,恐懼的情緒控制住。你會關注到工作細節,你會努力地去把危險控制到最低。那么,這個時候,可能在我們的心里,可怕的心態可能已經很小了。我們也有足夠的措施來防范這種感染。如果我們把措施執行得當,我們把細節工作做到位。那么,這種傳播的幾率,感染的幾率會很小。當然,我們30個工作人員全部安全回來的角度來講,它也沒有我們想象得那么可怕。

    中國網: 據我們了解,302醫院從接到命令,到完成抽組、培訓和物資籌措,僅用了三天的時間。我們想了解一下,三天之內是如何籌備的,尤其是選派的醫療人員需要具備怎樣的條件呢?

    閆濤: 實際上是12號的夜里接到的這個命令,16號我們就出發了。在這三天之內,還有一個周六周日,醫院也是舉了全院之力,動用了上下幾百個人。從物資的采購,包括準備、采購、裝箱、托運、打包等等。因為要預防非洲的雨天,所以我們要特殊地經過一層塑料包裹。在這個過程當中,一個是我們醫院各級領導都非常重視,包括我們的院長,在半夜兩點多鐘還要去庫房視察、指導工作。整個我們的戰備庫房,可以說是24小時連軸轉,夜里的燈從來沒關過。這樣在三天的時間內,我們準備了五十多噸物資,包括藥品、辦公用品、日常生活用品方方面面,非常全面,包括我們帶的水、食品,一旦我們在那兒吃不上飯,我們需要自己有東西吃,想的都是很全面的,這是物資的準備情況。醫院主要是從幾個方面來考慮人員選派的。首先,實際上對于我們軍人來說,這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這是第一次整建制地拉到國外去參加這樣一個任務,也叫重大軍事任務。所以,醫院從選派人員上講,還是要從思想上過硬,心理素質比較好,服從指揮,聽從命令這方面來考慮。專業知識也要過硬,比如這次抽選的醫生,全部都參加過2003年“非典”的救治。絕大多數護士參加過賑災、搶險等等這些重大的任務。

    中國網: 雖然我們是有經驗的隊伍,但是面對埃博拉這個從未接觸過的新的疫情,我想二位的心情也是很復雜的。我想了解一下,二位在成為首批援塞醫療隊的隊員之后,心情是怎樣的?尤其是家人的心情和感受又是怎樣的?

    閆濤: 確實很突然,因為原來沒想過,一直是在電視里看著別人的故事。突然有一天上級領導說,你也要去了,這種感覺實際上,心里頭還是有一些自豪的。說明國家,說明軍隊,說明醫院對我的一種信任吧。但是反過來講,也確實是有一點緊張。因為之前沒有過這種經歷。埃博拉呢,滿天的媒體在宣傳著這么可怕,也不知道去了以后會面臨什么情況。塞拉利昂呢,知道是一個窮的國家,知道是非洲,但是在電視里頭,畫面里經常給我們看到的非洲是一個什么樣的畫面呢?戰亂、硝煙、暴亂,人們的暴力傾向又很嚴重,人的素質,受教育的程度比較差。可能給我們是這么一個感覺,所以,不知道自己去了以后面臨的是一種什么樣的形勢。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因為他們不把真實的想法說給我聽,尤其是我的父母。我跟他們講,我說我要去非洲,去參加埃博拉的救治任務,我說得輕描淡寫,他們的反應也是輕描淡寫,說去就去吧,注意小心,聽從領導的安排,聽從指揮,囑咐了兩句。但是實際上,回國以后,從我愛人、鄰居那兒,從其他的家里的老人那兒得知,父母還是很擔心的。但是在整個過程當中,他們不講。他們不講可能還是為了我著想,怕我的壓力過大。

    牟勁松: 其實我們個人的心理變化,還有家人的變化,可能都是類似的。我個人接到這個任務之前一兩天,似乎有一種預感。就覺得這個事在國際上是個影響比較大的公共衛生事件,中國可能要參與進去。反正有這種預感,也許自己會深入其中。一天早晨,醫院打電話,說西非這邊的埃博拉援助任務,你去還是不去?我記得我好像是半秒鐘都沒有含糊,就說去,就這么一個字,電話就掛了,沒多說什么。當然,接下來,從前到后,那些天你知道這件事也蠻可怕的,你也會擔心。我們會用專業的心態,用專業的事情去占據時間,不讓個人的情緒控制住你一個作為傳染病工作者的心態。跟家人也是一樣,實際上我和我的家人在這件事情上的交流,都是在刻意的淡化,不會把這件事說得很重,他們也不會把擔心告訴你。另外,我的一個同事,他是第二批隊員,我也想在這里跟大家講述一下他家里的事情。我這個同事叫孫李建,他在那邊工作的時候,他父親是腎衰竭和心臟病的病人,在一月初去世了。在這個過程中,他家里人,他的母親、姐姐反復跟我們說,不要告訴他。家人擔心他在那邊知道這個消息以后,會影響工作,影響他的安全。但實際上后來我才知道,其實他是知道的。可能他的一些發小、同學,可能在微信圈里告訴他了,他也不告訴別人,他不希望他在那邊被其他的隊員照顧。所以,中國人的這種心態和情緒是相對含蓄的,或者說在這個時候,家人是相互照顧和承擔的。這種關愛是一種隱性的,有時候不是那么明顯表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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