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熊暢談內(nèi)地香港交流 |
中國網(wǎng) | 時間: 2012-03-04 | 文章來源: 中國網(wǎng) |
問:3月1日行政長官問答會上,特首曾蔭權先生說將配合廉署調查。網(wǎng)友比較好奇的是,對曾蔭權先生這種級別的官員,廉署進行調查的流程是什么? 劉夢熊:從體制上說,本身廉政公署專員是由曾蔭權委任的,變成是伙計查老板,這是比較難搞的事。但由于現(xiàn)在輿論壓力很大,廉署就要開展獨立調查,真的要以事實為依據(jù),以法律為準繩。 問:您認為這次廉署能獨立和公正的調查曾蔭權先生嗎? 劉夢熊:我相信在輿論的壓力底下應該會的,而且廉政公署的專員湯顯明也因為申報跟這件事有牽連所以不參與了,由下面執(zhí)行處的處長來處理。而且廉署調查是一個層面,大家不要忘記輿論監(jiān)督,各個報紙都會派狗仔隊到處去查。所以即便廉政公署可以敷衍了事,但報章爆料出來,市民就會拿著報章的證據(jù)又去廉政公署舉報,到時候他也要給市民一個交代。 問:是否有人因為曾蔭權先生這件事,對香港所一直引以為傲的公務員廉政體制感到失望? 劉夢熊:也不會,香港起碼有輿論監(jiān)督,而且現(xiàn)在他只是受到別人的款待,他也說自己給過錢了。他起碼不是貪污幾千萬、幾個億,民眾只是覺得是貪小便宜而已。反過來講,作為一個特首僅僅受到這些招待,就已經(jīng)要被輿論炮轟了,我覺得倒反過來證明香港的公務員隊伍是廉潔的。 問:您今年提案中對內(nèi)地治理貪腐提出了建議,這方面內(nèi)地可以從香港借鑒什么? 劉夢熊:香港有種說法,說經(jīng)濟可以跟內(nèi)地融合,但是貪腐這個東西不能跟內(nèi)地接軌。香港同胞覺得內(nèi)地因為缺乏權力制衡,在這種情況下就會有大面積貪腐,所以香港要要保持我們廉潔的招牌和這個核心價值。 問:但其實也有種聲音,認為貪腐是文化問題,而不僅僅是個制度問題。 劉夢熊:我覺得這種講法也所偏頗。固然中國人社會講人情,所以在內(nèi)地什么都講關系。在香港也是中國人社會,也有這種文化因素,但從1974年麥理浩總督設立廉政公署以來,曾經(jīng)有一個警察收人家5塊錢,結果就坐牢了。去年還有一個高級警官,接受三次妓女的服務沒付錢,結果也判了三年。現(xiàn)在香港報紙對香港的第一把手可以在報紙上毫不留情的攻擊,罵他是香港的第一貪官,起碼輿論監(jiān)督證明這個制度是可以壓制貪腐的。所以我覺得。制度的完善,制度建設的到位,是可以克服文化的一些弊端或陰暗面。 最看重梁振英對一國兩制的準確理解 問:特首即將換屆,您會投誰? 劉夢熊:梁振英,我本身也是他的提名人之一。這次選特首是由1200個選舉委員組成的選舉委員會投票,我是選委之一。 問:您最看重候選人的哪種素質? 劉夢熊:我覺得梁振英能完整、準確的理解一國兩制和《基本法》,再加上他對內(nèi)地的改革開放也參與了,而且他本身是清貧人家出身,不像唐英年是“富二代”,就比較了解中下階層市民疾苦。他的理念是讓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成果盡可能公平地、恰如其分地為各個階層所分享,而不是把政策向大地產(chǎn)商、大財團傾斜,所以這個管制其實也有利于香港的繁榮安定和長治久安,我對他就比較認同。 問:一國兩制實行多年,您認為在香港和內(nèi)地的融合方面,內(nèi)地有什么需要改進的? 劉夢熊:我們香港作為資本主義的一支,之所以當初搞一國兩制,而不是一國一制,是看到香港有很多優(yōu)點可以在現(xiàn)代化建設格局中為國家起到獨特的作用。在這個融合的過程中,應該有一個互補性,比如說香港的法制建設,輿論監(jiān)督,這些就值得內(nèi)地去學習。 問:也有香港民眾感慨香港在向下沉淪,您同意嗎? 劉夢熊:我覺得因為香港有輿論監(jiān)督,任何向下沉淪的傾向都會受到輿論的揭露的和抨擊,就像曾蔭權這樣,他說這次是最大的教訓。 問:您今年提案建議內(nèi)地政府給離境海外旅行的國民發(fā)宣傳單,提醒他們要注意文明,比如不在公共場合高聲喧嘩等,這能起到多大作用? 劉夢熊:有提醒跟沒提醒是不一樣的,在去之前有提醒的話,犯規(guī)的幾率就大大降低。 問:這讓我想到前段時間的“港鐵進食風波”,您認為導致這種沖突的原因是溝通問題還是本身的文化差異? 劉夢熊:我不承認什么文化的差異,為什么?因為香港文化也是中華文化一部分,我們都是同種同文,有什么文化上的差異?但社會經(jīng)濟、政治、文化的發(fā)展處于不同的階段,就像內(nèi)地也有東部和中西部的差距一樣,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問題在于有這些差異的情況下怎么去協(xié)調好,這需要一個大前提,大家都是血肉相連的骨肉同胞,所以同胞之間大家就要互相尊重,有些事要互相提醒,這樣能夠求得一致。 問:這種想法,香港的年輕人,尤其是“唱蝗團”成員也認同嗎? 劉夢熊:個別的憤青網(wǎng)友搞什么“蝗蟲”這個東西,他們只是少數(shù)。我覺得地域觀念有,廣州人跟潮州人有時候也鬧矛盾啊,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并不說明香港人跟內(nèi)地人的矛盾就特別尖銳。 問:您認為這個矛盾并沒有多特殊? 劉夢熊:不會,因為有識之士都覺得內(nèi)地同胞來香港自由行,那是財神,不是蝗蟲,他們盤活了香港的經(jīng)濟,帶來了很多就業(yè)機會,也給香港帶來了財稅收入,這些人對香港的經(jīng)濟有好處。 問:但“雙非孕婦”給香港社會確實帶來了實際問題,對此您有提出相關提案嗎? 劉夢熊:我這次呼吁中央政府不應讓一胎化政策有漏洞,中央政府應該指定各省市、自治區(qū)的公安部門,對于父母都不是香港永久性居民的孕婦,她如果要申請港澳通行證,就不予辦理。 問:您對它被采納有信心嗎? 劉夢熊:有信心,因為香港已經(jīng)形成了這樣的輿論,“雙非”的事在香港前陣子簡直是沸沸揚揚,中央政府也重視這個事情了。 比較枝節(jié)的、技術性的提案容易被接納 問:您認為一個提案最終被采納并落實,它的影響因素是什么? 劉夢熊:要跟國家的大政方針是吻合的,這是一個方向問題。技術上要具有可操作性。同時,如果群眾呼聲比較集中、聲浪比較大,也比較容易引起重視。根據(jù)我的提案經(jīng)驗,這三條是容易獲得通過的。 問:作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香港民眾有沒有跟您反映情況或尋求幫助? 劉夢熊:作為港區(qū)全國政協(xié)委員,我接受群眾求助的可能最多,因為大家都覺得我比較敢言,所以這一年多來好多求助的。 問:您會怎么處理? 劉夢熊:如果是有關社會公益的事,我就給他轉到相關部門。有些只是個人的一些東西,我也不辨真假,就告訴他這個我不方便去插手處理。 問:您轉到相關部門后,起作用了嗎? 劉夢熊:作用還是有限的,因為現(xiàn)在我們這個國家那么大,各地的情況又那么復雜,而我本身忙得要死。有典型意義的那些我會跟進處理,如果是個別的東西,我就告訴他們對不起,我實在太忙,幫不上忙。 問:今年是本屆政協(xié)的最后一年了,回顧過去幾年的政協(xié)工作,您有沒有什么遺憾? 劉夢熊:我覺得我沒有遺憾,因為該講的我講了,能努力爭取的我都去為人民去爭取了。 問:去年您提議對外匯儲備進行審計,這個提案后來被采納了嗎? 劉夢熊:我是去年3月提的,結果拖到去年12月國家外匯管理局才給我復了函,大概就是說我們是同意的,但因為情況比較復雜,具體怎么做我們正在研究當中。 問:您今年會繼續(xù)關注這個問題嗎? 劉夢熊:正在考慮,我跟銀行的領導人溝通過再說吧。 問:比如說這個事情,您其實已經(jīng)很盡力的在說了,但最后并不能達到您的要求,在這方面會不會有點遺憾? 劉夢熊:我覺得國家這么大,并非我每一個合理的提案都能有效率的馬上改進。不過我覺得一些不是那么敏感的、比較枝節(jié)的、技術性的問題,那種提案都容易接納。 問:您期待下一屆繼續(xù)擔任政協(xié)委員嗎? 劉夢熊:沒有這個期待。因為我做了這個東西,我的社會影響力客觀存在,人民的口碑客觀存在,下一屆是否連任不是我想的,那是中央自己去考慮。 |